2019年10月12日 星期六

John Dewey's magnum opus.《杜威家書》Letters From China And Japan:杜威百年前怎麼看中國和日本的反差

In 1904 Dewey joined the Columbia University faculty. In 1925 he published his magnum opus, Experience and Nature.
In his career he also worked at the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and Columbia University, and lectured all over the world, including in China, Japan and Scotland. His works include Democracy and Education (1916), Art as Experience (1934) and a series of lectures collected as Experience and Nature (1925).


magnum opus noun [S] FORMAL
the most important piece of work done by a writer or artist:
Picasso's Guernica is considered by many to be his magnum opus.




The New York Times Chinese -Traditional 紐約時報中文網
你走進日本街角一家普通的面店。你由衷地感嘆,這裡不過是很普通的一家店,卻比任何一家最好的美國餐廳還要乾淨。
而在不遠的中國,鋼鐵廠非常蕭條,煤和石油工業也沒有發展。這裡的人們沒法建設鐵路,到處都在燃燒木頭,整個鄉村都在枯萎因為到處都被砍得光禿禿的。
這是1919年,時任哥倫比亞大學哲學系教授約翰·杜威與妻子愛麗絲在他們的日本中國之行中記錄下來的情景,而這次旅行,也令杜威對百年前的日本與中國進行了一番洞察。

1919年,杜威應胡適等人之邀從日本來到中國。兩國文明落差的背後,他看透了日本推崇民族主義和愛國主義的目的,其對中國自由知識分子和社會的觀察亦為歷史所印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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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cn.nytimes.com/china/20170112/dewey-china/zh-hant/

中國和日本的反差,杜威百年前怎麼看?

1932年4月10日,《紐約時報》刊發了一則關於約翰·杜威的報導。
1932年4月10日,《紐約時報》刊發了一則關於約翰·杜威的報導。


.......杜威向哥倫比亞大學申請了一年的休假,在中國考察演講,足跡踏遍當時的直隸、山西、山東、江浙、湖南、湖北、廣東等地,還應聘在北京大學擔任客座教授一年。杜威夫婦沿途寫信給他們在美國的女兒,講述這次東方之行的所見所聞所感。在1920年,這些信被整理成書發表,題目就叫做Letters From China And Japan(從中國和日本來的書信)。在長久的一段時期,杜威和杜威的哲學思想在中國都是被官方批判的對象,再加上本身非學術性的題材,這本書信集一直沒被重視,而直到今年才第一次被完整翻譯成中文在中國發行,中文版名為《杜威家書》。


......杜威的中國之行恰逢中國教育界積極探索救國之路的時代背景。此時,新文化運動還在進行。在他的學生的陪同下,杜威在中國多處高校和學術機構演講,包括教育部禮堂、清華大學、北京高等師範學校等地。杜威在北京及中國各地的講演內容十分廣泛,包括社會與政治哲學、教育哲學、倫理學、現代教育趨勢、美國民主政治的發展、實驗邏輯等。杜威在中國各地巡迴講學,系統地宣傳了實用主義哲學,這在當時五四運動思想解放背景下的中國知識界產生了極大的反響。杜威的講演詞被編捲成冊發行,使美國的實用主義哲學在中國廣為傳播。1921年7月,胡適在《杜威先生與中國》一文中寫道:「自從中國與西洋文化接觸以來,沒有一個外國學者在中國思想界的影響有杜威先生這樣大的。」
這本《杜威家書》在過去沒能得到足夠的重視。大陸在1950年代開始了大規模的批判胡適的運動。哲學上,批判胡適的唯心主義;政治思想上,批判胡適「反共反人民」;歷史觀上,批判胡適企圖否認共產主義社會的必然性。由於胡適的哲學思想基礎就是杜威的實驗主義哲學,同年,中國官方對杜威先生的批判也驟然升級。1954年12月郭沫若在人民日報上發表的《三點建議》中說,「杜威所說的『有效即真理』,不外就是『強權即公道』。因為對資產階級統治者,對帝國主義好戰分子,被認為最『有效』的就是橫行霸道。此所以實驗主義是最反動的哲學思想,能夠在美國吃香。此所以宣揚實驗主義的胡適,不外是美帝國主義的文化走狗」。甚至杜威的學生,被譽為「中國幼教之父」的陳鶴琴也在此形勢下批判自己的老師。1955年5月,陳鶴琴在江蘇為高校教師做了演講,題目名為《批判杜威反動教育的哲學基礎——我向資產階級大騙子杜威回擊三槍》。陳說道,「陶行知先生和我自己,都曾經受了杜威的欺騙」,「這是一種否定了系統的科學知識的反動理論,和今天所實施的社會主義教育的課程,是完全相反的」。

......這趟東方之行確實讓杜威有了大量的思考。在日本時,友人給杜威講述了一個不久前發生的事情,在一個學校,數名教師和學生在遇上火災的時候為了搶救掛在學校裡的天皇的畫像而被活活燒死。在杜威看來,日本在國內推崇民族主義和愛國主義是為了掩蓋這個國家表面之下的分崩離析,因此對天皇的崇拜變成了一種宗教似的團結人民的方法,但這種方法是飲鳩止渴,「這種崇拜成了壓在他們背上擺脫不掉的東西」。
他看到了日本表面看似進步背後的危機,或者說是一種動盪。民族主義在日本大行其道,日本軍國主義分子在到處推動反美運動。杜威跟他的女兒寫道,「批判美國是一種很簡單的方法,從而遏制自由主義的感情,進一步為一個強有力的軍部搖旗吶喊。」杜威描述在當時的日本,軍國分子以愛國主義為名,為侵略正名,日本國內的自由知識分子也很迷惑。「我仍舊相信日本自由主義運動的真誠性,但是他們缺乏一種道德勇氣。」
杜威發現日本女性地位甚至還不如中國女性,決定到美國接受高等教育的日本女性不得不放棄婚姻,法律明文禁止女性參加任何討論政治的會議。杜威寫道,「因為婦女居於從屬地位。但是終有一日,這個被隱藏起來的缺點會瓦解日本。」反觀在中國,留過洋的女性在婚姻上有更多的更好的選擇。在北京的一個政治抗議會議上,12人的委員會裡面有四位女性成員。
但是當時中國的自由知識分子同樣有著困惑,杜威在書信中寫道,「學生們最容易向我問到的問題是『我們所有關於永久和平和世界主義的希望都在巴黎破碎了,這已經說明,強權就是真理。強國總是為了自己的目的犧牲弱國。那麼,難道中國就不應該將軍國主義也納入我們的教育體系嗎?』」
杜威日記中的中國面臨著各種困難和危險,當時的那個世界也充滿了不確定性。日本彼時掌管著中國,對滿洲基本實現了完全控制。杜威告訴女兒,日本在中國的武裝部隊比日本本土的軍隊還多,達到了23個師團。在中國,「任何數量的小物件,只要是有用的,都是從日本進口的。日本存在於中國的任何一個城鎮,就像一張網,在悄悄逼近魚群」。杜威感嘆,「如果任憑這樣發展,再過五年或十年,全世界將會看到一個完全在日本軍方控制之下的中國,除了兩種可能——日本會因為壓力而潰敗,或者整個亞洲都完全的布爾什維克化。」
而歷史告訴我們,杜威的預測在不久之後就得到了印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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